〈21〉

 

琥珀色的茶湯傾注,沁出一抹薄煙。一旁傳來玻璃杯底輕輕磕碰上茶碟的聲響,椅背略微傾軋,最後是舒心的嘆息。

「果然,」讓椅背和桌面間拉出適當的距離,將視線從各式書類中解放,挪向那雙正優雅洗鍊地斟著紅茶的手。見靜留放下雅緻的玻璃壺,端起茶杯,夏樹這才暫時閉上眼睛,說:「還是靜留淹的紅茶好。」

「說得好像我不在的這幾年裡,連杯像樣的紅茶都沒喝過一樣。」靜留苦笑,抿了口紅茶,隨手將夏樹處理完的文件整理歸類,移到不礙事的桌邊。左手端著茶杯,紙頁翻動,清澄深邃的紅眸機敏地來回,末了補上一句:「不對,說不準連好好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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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20〉

 

雨來得很急。

靜留沖了個長長的熱水澡,確實驅走寒意,讓淋過雨後的身子暖熱起來。走出浴室時,窗外的驟雨仍自顧自地持續。坐到桌畔,一面以毛巾拂去亞麻色長髮上的水氣,視線落到今早出門前讀過的報紙頭條上,她悄悄地嘆了口氣。

真白殿下已確定要在來年初夏即位,目前自己正在執行的勤務恐怕時限無多了。偏偏事態不如預期,無論是蒼天的青玉和溫德的正統繼承人,或近來又開始暗中活躍起來的黑谷的動向,她們想找的東西都沒能找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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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19〉

 

發出唰的一聲微響,筆尖流利地滑過紙面,徹底勾出最後一抹蒼勁的鋒。

夏樹套上筆蓋,將不知不覺間就填滿了的信紙疊好,悉心折妥,放進信封裡。那個最開始拙於言辭,總對寫信給靜留感到無從下手的自己好像已經入土為安很久了,區區兩三張信紙成了家常便飯,倒是偶爾得提醒自己別寫得太長。部分原因是她的信件就像文書工作的延伸,官方文件上不好寫的統統寫到了信裡,她覺得這不太好,不過靜留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收到她的牢騷。

她想,靜留應該也不在意她把公事上的職務報告當成私信來看。也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,基本上,一切文書工作她會在執務室的辦公桌上解決,只有靜留的報告她總帶回寢室看。也許是因為報告總和回信一併送來,或者更單純的理由是,她可以明確地知道她在哪裡,做了些什麼。三不五時還能以討論公事的名義,透過GEM聽見她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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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18〉

 

靴跟叩在堅實的臺階上,敲出清脆的聲響。

「離開阿爾泰好像還是不久前的事。」走在通往靈廟的樓梯上,聽著身側那陣總比自己多上幾分優雅氣味的腳步聲,夏樹說。抬起頭,潔白的階梯在冬日的晴朗陽光下微微炫光,恢弘如昔,卻彷彿不再像學生時代感覺的那樣漫長。

靜留送她自阿爾泰啟程時的景象仍歷歷在目。雙雙漫步在雪道上,舉目所及,白銀的世界也像這樣在日影下炫光,惟獨新亮的不是階梯,是雪。走過一段冰封的路,她仍記得臨去前自己將圍巾嚴密地裹在靜留頸上,留下一句「下次見面再還我吧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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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17〉

 

收音機的廣播間不時有壁爐燃燒的乾響和輕微的噪訊介入,依舊明確捎來連日風雪即將終結的預告。

「看來是差不多了。」

不知什麼時候起,已經聽不見風猛烈扣擊窗櫺的聲響,本來差不多都要習慣了。撥開厚重的窗簾,雪和她來時一樣疏落而細瑣,天色是這幾日以來前所未見的亮。夏樹收手,將嚴寒的世界隔回窗外,才轉回几前,靜留溫雅的聲音和筆尖輕輕搔刮過紙張的聲響一齊傳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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